眼瞅着腊月渐近,苏月所剩时日无多。
她尚有诸多事要做,况且也不愿将宝贵的时光,都耗费在这禁足之中。
于是,一向高傲的她低下了头,寻到楚宴,咬着嘴唇认错:“王爷,我想明白了,都是我的错,我向你赔罪。”
楚宴却依旧面色冷峻,看向他的眼神里,再也不见往昔的宠溺与温柔:“你该致歉的人不是我,而是瑶儿。”
苏月的唇被咬出血来,在满嘴的血腥中,她满心悲凉地意识到,她的温柔与宠溺,早已给了旁人。
“好!我向他道歉!”情绪过于激动,他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,“王妃,对不住!”
一声“王妃”出口,楚宴身形陡然一僵。
他漆黑的眼眸微微颤动,一时之间,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这般可成,王爷?”苏月似是自虐般地笑了起来,可笑着笑着,眼眶却红了,“你可满意了?”
楚宴本应感到满意,可不知为何,见他低头认错,听她唤“王妃”,她心里却涌起一阵难言的滋味。
他移开视线,不敢再多看苏月一眼,只冷淡地说道:“从今日起,你搬到偏房去住。”
苏月一怔,随即便反应过来:他信了沈月瑶的话。
王爷,难道在你心中,我当真成了那种会躲在你闺房外,偷听你与别的女子亲昵的浪荡子吗?
……你,竟也如此看我!
寒意再度席卷而来,苏月只觉天旋地转,险些支撑不住,意识模糊间几乎要昏厥过去。
然而,她并未倒下,伸手扶住身后的墙壁,紧咬牙关强撑着:“好。”
既然楚宴让他搬去偏房,那便搬吧。反正她命不久矣,时日无多了。
傍晚时分,苏月到了苗疆师的住处。
她得与苗疆师商讨一番,待他施蛊之后,她的肉体放在何处。
“我瞧你给我的羊皮卷中。森林之中也有你们存放蛊器的地方,可属实?”苏月问道。
“自然,实不相瞒,我等大多存放蛊器的地方都在森林。”蛊术师答道,“只因别处。要让蛊器长久处于适宜的温度,需耗费大量的灵力;可若将蛊器置于森林深处。吸收天地灵气。耗能便少许多,毕竟森林多灵怪。”
“甚好。”苏月微微一笑,“我想将放置我的蛊器,存于森林深处,越深,越好。”
“能冒昧问一句缘由吗?”
苏月笑容未减:“因为在那森林之处,星星寻不到我。”
那星星,是楚宴赠予他的,他曾说,无论她身在何方,星星都会追随他,永远替他守护着她。
可如今,楚宴已不再倾心于他。
而她也即将命丧黄泉,守着一具无人在意的躯壳,实在太过悲凉。
所以,她决定还星星自由,将身躯沉于那星星无法企及的深林之中。悄然离去,不牵累星星分毫。
因着不想撞见沈月瑶,苏月故意拖延至深夜才回府,可当她回到王府时,府内灯火辉煌,楚宴满脸怒容地坐在前厅等他。
“王爷,出何事了?”苏月一脸疑惑,实在想不通自己又做错了什么。
毕竟他整日都在外面,未曾招惹任何人。
楚宴却将一沓文书甩到苏月面前,强忍着怒意质问道:“苏月,给我说说这是什么!”
苏月低下头,在散落在地的文书中,瞧见了自己中毒时医师配的方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