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晓柔紧盯着后视镜，注视着顾铭文的车一动不动地跟在自己身后。

她的直觉告诉她，今天他可能又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。

一种挥之不去的焦躁感逐渐爬上她的心头。

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，是顾铭恩的来电。

“晓柔，你到哪儿了？爸妈在老宅等了你半天，老爷子发了脾气，我这两头都不好做人。”

季晓柔不假思索地答道：“我快到了！”

接着，她踩下油门，车子迅速驰过弯曲幽长的海岸线。

到达季家老宅时，巍峨的大门矗立在面前，而她猛然想起，刚才一直跟在身后的顾铭文似乎不知何时消失了。

她站在门口等待，却始终没见到顾铭文的车驶来。

眉头紧锁，她拨打顾铭文的电话，但听筒中只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。

清晨就在心头缠绕的烦躁感陡然加剧。

正在她考虑是否开车出去找他时，大门忽然开启，顾铭恩牵着季穗穗从里头走了出来。

“妈咪！你怎么还在外面呀？快进来吃饭啦！”

顾铭恩的目光扫过她的车，若有所思地问：“铭文呢？他又不愿见我吗？”

季晓柔神情冷了几分，握住顾铭恩的手，冷声道：“别管他了，我们进去。”

她知道自己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时间和机会，可他一次次都让她失望。这一次，她不再想拯救什么。

这一年的除夕夜，季家老宅热闹非凡。过去的许多时光里，因为父母对顾铭文的不满，季晓柔总是回避带他来，相对的，小家三口的年夜饭也显得冷清。

可即便如此，她心中仍然空落落的，只觉少了些什么。

少了那个会陪着女儿在花园雪地里嬉戏堆雪人的顾铭文。

少了那个一边拉着她和女儿包饺子，一边笑容满面讲冷笑话想要逗她开心的顾铭文。

少了……太多她说不出口的东西。

深夜，季晓柔从梦中惊然醒来。

“晓柔，你怎么了？”

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又平淡的声音，可却并非她想听到的那个。

她压下情绪，低声道：“没事，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
掀开被子，她踏出寒冷的室外，但方向却不是洗手间，而是再次拨通了那个让她熟悉，却又让她无法释怀的号码。

电话另一端，嘟嘟声随之化为冷漠的关机提示。

她的手指颤了颤，支撑着发送出几条讯息：

【顾铭文，我不是跟你说过别再搞这套幼稚戏码了吗？】

【你以为你消失，我会因此难过吗？】

【明天的婚礼，你务必要出现！】

屏幕上仍旧没有任何回音，像丢进深渊的投石。

自从离婚后，他鲜少主动联系她，而她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。

不过，当她回过神时，发现自己正站在落地窗前，攥着手机，沉默地翻起那些早已尘封的对话记录。

手机在她手中如同烙铁，被她丢在了柔软的羊绒地毯上。

“顾铭文，你休想得逞。”她低声警告。

她苦等顾铭恩多年，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。

而顾铭文，只是系统安排她攻略的目标。

没错，他不过是个攻略对象！

季晓柔不断提醒自己，捡起定制手机，重新躺回丝绸床单。

这晚，她做了一个古怪的梦。

梦中，顾铭文一身高定西装，逆光而立，俊美的脸上表情难辨。

她刚想质问他为何不回消息，就听顾铭文说道：“我放弃你了。”

季晓柔心头一震，强压下恐惧，怒道：“你胡说什么！立刻过来！”

顾铭文没有再开口，而是转身走向停机坪上的私人飞机。舱门开启，刺眼的白光涌出。

季晓柔追上去，想要抓住他，却只触碰到冰冷的空气……

“顾铭文！”

季晓柔猛然惊醒。

“晓柔，怎么了？”

季晓柔满头大汗地睁开眼，看到顾铭恩正穿着手工西装，坐在床边，一脸担忧地看着她。

顾铭恩面带委屈：“晓柔，你睡梦中怎么还叫着铭文的名字？”

季晓柔愣了一下，更加心烦意乱，不想解释。

她坐起身，刚想开口，手机铃声响起——

季晓柔揉了揉眉心，接通电话。

“您好，请问是顾铭文先生的助理吗？顾先生的车沉入海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