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了一个南瓜里的，真正的鬼。
再次睁开眼，我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。
身体轻飘飘的，像一缕没有重量的烟。
我低头，看见了储藏室里的那个巨大南瓜。
也看见了南瓜里蜷缩着的尸体。
我的脸上，被刻上了一个巨大而怪诞的笑脸，刀口外翻，凝固的血液和南瓜瓤粘连在一起，看上去恐怖又恶心。
3
原来，这就是瑶瑶口中，“最棒的鬼脸”。
储藏室的门开了。
妈妈走了进来。
她看起来心情不错，甚至哼着歌。
她走到南瓜前，绕着看了一圈，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。
“咦？这鬼脸谁刻的？还挺像那么回事。”
她凑近了，伸手摸了摸从缝隙里渗出的、已经变得暗红黏稠的液体。
“啧，这南瓜汁水还挺多。”
她没有一丝怀疑。
也是，谁能想到，这狰狞鬼脸之下，藏着的是她亲生女儿的尸体。
谁又能想到，这逼真的汁水，是我流尽的鲜血。
我漂浮在她身边，想冲她大喊，想告诉她真相。
“妈妈！我在这里！我被瑶瑶杀死了！”
可我的声音穿透了她的身体，带不起一丝涟漪。
她听不见。
她什么都听不见。
她只是满意地拍了拍南瓜，自言自语。
“肯定是欣欣那丫头自己刻的，闹脾气躲起来了，还知道给我个惊喜。”
“算她还有点良心。”
她的语气里，甚至带上了一丝骄傲。
我看着她，心如刀割。
原来在她心里，我只是一个会闹脾气，但最终还是会讨好她的孩子。
她从未真正了解过我的痛苦和绝望。
瑶瑶从门外探进头来。
“妈妈，准备好了吗？派对要开始了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你看，欣欣这丫头，还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大一个惊喜。”
妈妈指着南瓜，对瑶瑶炫耀。
瑶瑶的目光落在南瓜上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，随即又被完美的惊叹所取代。
“哇！姐姐好厉害！这个鬼脸好特别！”
“是吧？我女儿就是有天赋。”
妈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，她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，仿佛之前对我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烟消云散了。
她招呼来两个邻居，合力把那个沉重的南瓜抬上了小推车。
一路上，她都在跟邻居们炫耀。